【岩魈】寻神而不得，某且自成神（上）
What if无摩拉克斯线。8k字拆上下两篇。
身份反转，魈是上仙，钟某乃一介平凡访仙学者。
主要是想看魈被人憧憬着，他不必追随神明的光芒，而是自己就能成为谁的光芒💫
【钟离有ooc预警】
对不住老爷子，您就当体验生活吧💦💦
魈也有鲜活的一面，算是私心。
有脑洞不写出来好难受，第一次尝试自割腿肉！
第一次写文必有bug，请大家多多指出💕
以上ok的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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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一）
璃月外围的郊原。草色黄绿，树影稀疏，天地间苍苍茫茫，没有一处支点可以安放目光。
在这里，寂寥与生机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——草木仍在顽强地铺开着生命，天色与草色却在无声暗示着，这里很久之前便是如此，很久之后也将一直如此。
静止的画框中，能让人察觉到时间流动的，就只有飞速掠过野原的苍风，将那青黄的草叶碾得也流动起来。或是裹挟着一只孤隼，打着旋消失在画面里。只留一两声长鸣，事后再慢悠悠地造访耳膜。
（二）
然而，目光也不是全无落脚点。画面深处有一方孤零零的小屋。在自然的画面里略显突兀，却又好像很久之前就伫立在那里，早已生根，成为景色的一部分，与那些婆娑单薄的稀疏树影并无什么差别。
屋前甚至并没有一条草色稍浅的路面，令人不禁思考它是否曾经起到过，作为人类之造物的作用。
然而就像是回答这一担忧，画面另一端的远处出现一处黑点，正向小屋的方向，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移动着。它过于渺小，仿佛要被苍原吞没。虽然难以辨识移动的方式和速度，但确实是在坚定地朝着小屋的方向而去。
（三）
“吱呀——”钟离推开了摇摇欲坠的门。没错，果然是座小庙，如果这个样子还能被称之为是一座庙的话。
庙里阴暗破败，门槛夹角生着苔藓，好险没把钟离滑个跟头。墙角的蛛网与掉色的墙柱自不必说，连天花板都破了口小洞。从那小洞射进点些微的日光。
是个大阴天，钟离想。如果有阳光射进来，应该能看到无数微尘跃动在这条如同天井般的光路吧。
幸好没有阳光。他苦中作乐道。
钟离放下书篓，来到供奉位前仔细分辨。没错，是一只石鸟像，项上环着珠子，足下踏着祥云，和苔藓。
铜雀像……钟离喃喃出声。
（四）
提起钟家小少爷，璃月港人的评价可谓毁誉参半。
有人说他性情敦厚，学富五车，知礼向学，醉心学术，日后必能超越先贤，成为一代璃月史学巨擘。也有人觉得他就是个书痴子。捧着些破书残片到处闲逛，纯粹是倚仗钟家的名望与财力。况且实做的都是些访仙求神之事，再怎么一表人才也不过是个沉迷幻想的避世公子哥儿罢了。更何况还净把本家事务丢给兄弟，自己乐得逍遥自在去也。
（五）
只有钟离知道，自己不过是自幼好书，尤其是那些璃月神代的传说。小时候便常常一头扎进书堆钻不出来。好巧不巧又有一项过目不忘的神奇天赋。凡所见所读，皆能一字不差刻印在脑海里。放在平行世界大概要被叫做超忆症吧。
他仿佛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。于是他云游四方，为的是亲手获取各种一手资料。残破的建筑、碎裂的石碑、巫祝的后裔、老者的口传……璃月自神代落幕后已逾数百年。事实掺杂着美好的想象，有太多的故事需要验证。
钟离此次远行也是带着几个家族的嘱托，委托他考证一段未经证实的传说。
（六）
铜雀庙便是他旅途中的一处收获。经他考证，这处没有出现在文献记载中的破败小庙，当属于一位仙人战士。在神代草创阶段便已为守护璃月而落命，他的故事自然也在神代与其后漫长的数百年间逐渐散佚了，直到钟离执着地循着破碎线索找到这里。至此，这位英勇的战士已不知孑然伫立此处多少个年岁。
钟离退开一些，闭目颔首合十，带着满腔敬意喃喃道：
“愿护得璃月安康……”
（七）
正念着，面前轻风拂过，钟离睁开眼睛。
只见面前是一位少年。青色的发丝倔强地支棱着，一双罕见的冷硬金瞳不加掩饰地审视着钟离，面容只能赞上一句“天人之姿”。但少年身上却穿着与钟离类似的苦行麻布衫，这与他出尘的气质格格不入。
钟离盯着他，不着边际地想到，这位少年不应当身着粗布麻衣出现在这阴暗破败的小庙里。而是背后当生双翼，若垂天之云，水击三千里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，背负青天。
此时少年张口了，音色清冷，如冽风吹过苍原：“访仙之人？”
（八）
钟离：……
见钟离不说话，魈只当又是有求于仙神、却羞于明说的好逸恶劳之徒。气质仪表堂堂，人却如此落魄，实在可惜。魈这么想着，还是决定多管一桩闲事：
“你来错地方了，这里没有你要求的神”。
钟离：？
看钟离露出了疑惑的神情，魈反问：“为什么不去尘神寺？”
（九）
其实，从钟离距铜雀庙还有一段距离时，魈就察觉到了他的来意。
彼时，他刚结束了这一带旷日持久的密集除魔活动，正准备借战友宝地休整一番——他知道，这个地方多年都不会有人类造访，因此也不会有谁来打扰他的休憩。
然而就是这么巧，今日恰好有一位访仙者到来。
魈使仙术将小庙复原成进来前的样子——毕竟他进来时踩到了苔藓，差点滑了一跤，虽是用风轮两立勉强站住了，但苔藓上如此明显的滑痕是断得借仙法才能遮掩了。
魈又随手捏了身衣服，把自己藏进阴影。他也不知今日哪来的兴致，大抵是好奇，什么样的人会来到这样一个不存在于任何记载的地方。
或许也是感叹此人仙缘深厚，所访之仙已不再，却阴差阳错撞上货真价实的自己。
也或许是神代后数百年日复一日的踽踽独行，让他的心里起了些雀跃的小期待，难得涌起点逗弄之心吧。
（十）
“为什么不去尘神寺？……因为人类不再相信祂的愿力了吗？”魈见钟离仍在发呆，又问了一遍。
尘神吗，钟离想。
尘神，璃月神代最知名的神，相传是祂一手改变了璃月的空气与土壤，从漫天混沌尘埃的原初世界中，划出一片人类得以生息的空间，让璃月的土壤长出作物。以祂为中心，璃月集结了神、仙众与自然之大成。祂们移山理水、教化先民、净化原生的污染、抜除地脉恶瘤而生的魔物。璃月在神的护航下渐渐发展起来。
然而，神力不敌天灾。洪水与瘟疫肆虐下，灶神最先献出了神力，平息了大地的躁动。灶神陨逝后，璃月得到了一段安宁，但这只是开始。
在漫长的神代中，岩龙磨损、尘神身陨，璃月的上位者们逐渐融入了这片挚爱的土地。当观星官宣布星罗中代表尘神的一点明灭落幕后，璃月人便已知道，神的时代已成过往，余下的仅有炉火、矿石与清丽的琉璃百合。
然而，璃月人显然尚未对此做好准备。
（十一）
数百年过去，即使神迹再未显现，星罗也不曾重新点亮，璃月人还依然祈祷神的存在。
他们并不知道神明为何而离开。起初，他们认为是人类献给神的愿力不够，导致神明背过身去。于是他们执着于弥补，不停地祈愿、祭祀，却始终没能换来神明的回眸。
之后他们意识到，也许缺损的愿力导致神明的力量不足，陷入了沉睡，于是更加醉心于发愿与寻找秘术，希望能唤醒他们的神明。但神明已经逝去了，自然不能如愿。
之后，他们终于明白，或者说不得不相信，神明大约是真的不在了。于是他们陷入了慌乱。群龙无首，分崩离析，消极的气氛笼罩璃月数十年，以至于有些人甚至开始寻找起新的神，新的精神寄托
最后，几个家族站出来，勉强稳定了局面，之后演变成几大世家的局面。现在的璃月仍像一叶缺了舵手的小舟，在划桨手各自的努力下，摇摇欲坠地行驶在风雨中。
（十二）
虽然钟离与那群至今走不出神代的访仙者截然不同，但没有人比他更通晓神代的纪事，因此也没有人比他对璃月众仙神有更深的钦佩与认同感。他并非希望璃月龟缩在神的羽翼下受到庇护，只是担忧人类的引领能否真替代神的权能，又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带领璃月走上正确的未来。
同时，长年的云游、深入腹地的调查、与底层璃月人的直接对话，让他这双眼睛见证了太多。他非常清楚，人类已经没有时间再困在过去了，必须直面未来的危机。天灾仍在蛰伏，神陨换来的数百年地脉和平即将过去，魔物蠢蠢欲动。
人类再这样原地踏步，迎来的只会是尸横满地饿殍遍野的未来。
（十三）
“非也，”钟离终于开口，但回答的并不是魈追问的问题。
“心诚所至，无论传达给哪位神明都是一样的。”
或许我本来也未曾想过将这份心愿传达给谁？钟离心里苦笑。
“是吗？”少年似乎不是很能理解的样子，但终于不打算追问了。
“此地危险，魔物多发，你且速速离去，不要在此走动。”少年绕过钟离，抬脚便往外走去。
“啊……”钟离似乎是还想开口解释什么。但少年虽小，脚程倒快，一转眼就踏出了小庙，寻不见踪影了。
（十四）
“？”钟离站在庙门处。
被误会了……我其实不是来许愿的，不如说是来实现愿望的，对仙人道谢的愿望。钟离想。
但一场奇遇，好像有什么要变了。钟离又想。
钟离最后想：仙人不会真的以为换件衣服就能变得普普通通吧？
钟离真诚地疑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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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十五）
自那之后，钟离继续寻找传说的线索，拜访了多处仙址，并向祂们送上璃月人迟来的感激。
一个人，一筐书，居然真就平平安安自南向北走过了璃月的群山。
一定是仙人的力量在护佑我吧。他乐观地想。
（十六）
考证告一段落，踏上归途已经是一年后了。
那个阴天，破败的庙里，日光透过天花板的空洞射在少年浅金的眸子上。那一幕像过往的千万幕一样，刻在钟离过目不忘的眼底。但又与以往种种都不同，无需调用就日日出现在钟离的心上。
仙人瘦削的身躯罩在灰黑的粗麻布衣中，看起来就像未成年的孩子。但那双锐利的眸子无疑在昭告，他早已见过世间万千变化。
仙人的生命力仿佛要冲破躯壳般喷薄而出，背生双翼腾空而起。但抱臂的姿态除了刻意的距离感，又冥冥中让钟离感到一丝……沉静的疲惫。
仙人怎么会疲惫呢？钟离想。
（十七）
行至碧水原，沿路南下即可返回璃月港。钟离也更多地放下沉重的书篓，在下宿之处四处走动——毕竟是少爷，本身就是个爱逛爱景、爱享受生活的性子。
是夜月光大盛，钟离带着笛子来到附近的芦苇荡，想要享用月夜蒲苇乐声的妙景。
然而行至中途，书生避险的本能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。
越往前走，血腥味越盛。钟离开始有意隐匿自己的形迹，以便随时开溜。他来到白天物色好的赏景地，却发现这里不再是月光浅水、蒲苇如丝的宁静月夜，而是月光无情照亮一片深红的地狱绘卷。
（十八）
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尸体，定睛分辨却不是人，而是魔物的。血液浸透了河面，即使经河水稀释过，也因为过大的出血量而浓得发黑。
然而这里却出奇的安静，只有风掠过芦苇荡发出的沙沙声，完全听不到肉体相撞或兵戈相接的声音。
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，钟离稍微壮了壮胆，抬脚继续往前走去。
谁叫我是个学者呢？好奇心可是学者的命根。
（十九）
然后钟离就看到了庙里那个少年。
但他却宁愿不曾见到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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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写文真的非常不安.jpg，菜到大家先滑跪道歉！
【下在合集内另一篇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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